“话说，爱德，你干嘛每晚都要这样黏着我呢?“
终于到了说好的无月之夜呢。说起来我会去看天气预报，这听起来有点丢人....但没关系，毕竟谁都要跟着时代走嘛。
天空就像被合上了盖子一样漆黑，脚下的都市却比白天还要明亮几倍。高楼和立交桥上，霓虹灯的彩色光芒无边无际地蔓延，起伏交错的大厦勾勒着城市凹凹凸凸的轮廓。车灯汇成的光河在城市的每一条缝隙里流动，整座城市的欢笑轰鸣在耳边交集，真是让我也愉悦起来了呐。
“我的殿下，虽然您的血统和力量高不可攀，”可惜我背后还跟着一个黏乎乎的尾巴，“但是您的阅历还太浅了，并不足以单独来到人类的城市里。”
“那如果我说我其实偷偷跑出来好几次了，但都毫发无伤，你会怎么说呢。“我撇撇嘴，从这座五十层的大厦上一跃而下。双翼在背后张开，风包裹着身体的感觉就像丝绸一样柔软光滑。在人类的视线之外，我穿过一座座流光溢彩的摩天高楼，尽情俯瞰着他们的奇妙世界。爱德华那家伙跟在我后面，距离保持5.75米，他说在这个距离就不会打扰我的兴致，又可以顾及我的安全.....这家伙口口声声地说公主殿下很强啦什么什么的，但至少就飞行能力上，我就完全没法把他甩掉。
在晚风里吹了一阵之后，我终于找到了我的目标。其实那幢楼倒是不难找，毕竟那是在这座火树银花般的城市里都分外显眼，金碧辉煌到连我都想进去住一住的宏伟大厦。只是这样一来，要找到呆在它顶上的某个渺小的黑点，就反而不容易了。
“喂，爱德，”我在心里说，“我找到他了，我要降落了哦。”
“我会在您上空5.75米处，”爱德的声音同样直接传进脑海，“下落时请务必注意姿态，不要让人类看到您的裙底。”
“喂，小家伙，阿尔忒弥斯又来啦!”
我俯冲向楼顶朝那个黑点招手。爱德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，至少每次我从这家伙头上降落时，从来没见过他抬头表示出对我裙底的兴趣....
咦，这奇怪的失落感是怎么回事...这根本就是理所应当的吧?区区人类，怎么可能敢对我动奇怪的念头呢?怎么可能嘛!
“长着那样的翅膀，”我听见下面的声音说，“也好意思自称月亮女神吗?“
“嫉妒就直说，我分分钟让你也有一对哦。“我踮起脚尖落在天台上，双翼收拢，最后在背后消失。
天台的护栏边上靠着一个高高的身影，这会儿正回头看着我。一如既往地穿着合体的黑色高中制服，外套敞开着，露出熨帖的衬衫和黑色领带。虽然作为人类他没有爱德或者其他同族那种冷艳的妖冶之美，但那张面无表情的漂亮面孔上略显阴郁的黑色眼睛，总是让我有一种同类的错觉。
咳咳，事实上从上个月碰见他开始，我的外出基本上都跑来找他玩儿了。有一个人类朋友什么的，想想都会让我在梦里笑出来呢。
毕竟，对于我来说，这是太艰难，又太偶然的一件事了。
“我说，你每晚都那么闲的吗?”我走到他身边，“我看到很多和你一样的人类都很忙诶，好像有很多好玩的事情...…”
“过一段时间就不会那么闲了，也许这个时候还要上课，”他仍然用平平淡淡的语气说，“虽然现在我发现，无论我们人类怎么学习，获得的知识和你们相比，都太渺小了。”
“可能除了我吧...“我挠挠头，“我好像也没什么特别多的知识....爱德说不定比我强一些。”
“所以你才能和人类打交道的吧。“这家伙欠揍地说，“就像人类一样笨啊。”
“是是是，你聪明不聪明我不知道，胆子倒是挺大的，”我冲他做了个鬼脸，“你不是说你是个小说家嘛。”
“不，是语文读本作者。”他一本正经地说。
“咦?那是什么?”
“因为他们说我的小说太枯燥了，除了文采好一无是处。”他说。
“噗嗤。“我笑了出来，忍不住鼓起翅膀飞到他面前的栏杆外面，“不如你写一部让我当女主角的小说吧，就算再烂我也会一定会看的。”
“你有什么能让他们感兴趣的刺激经历吗?”他说，“一个....喜欢和人类聊天的吸血鬼?“
吸血鬼....我真是受够了人类给我起的这个难听又吓人的名字了。
“是可爱的血族少女啦，“我伸出手指点了点他不高不低刚刚好的鼻子，“我跟你说我可是血统纯正的血族公主，也是有很多让你们人类无法想象的故事的。”
“……也挺不错的吧，会是个像童话一样的故事。”他忽然说。
“第一夜，少年像往常一样自己站在天回台无所事事。”
“这时，恰好有一个说是出来觅食，其实是出来瞎逛的吸.....可爱的血族少女经过他的上空。少年看见了她的翅膀，还以为是一只基因变异的大只蝙蝠飞了过去...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其实那个血族少女也看见了他，觉得很奇怪，于是扇动着蝙蝠翅膀突兀地落到他面前。”
“这个血族少女有着披肩的银色长发，脸蛋小小的，带着婴儿肥，还有一双红宝石一样的红色瞳孔，可爱得像个洋娃娃一样;她穿着黑色白花边的哥特裙装，下身是过膝的白色长袜和说不出样式但很可爱的圆头鞋子。”
“而且她还为了故作可怕，愚蠢地把一颗尖牙露在外面。”
“去死!”
“然后少年被她吓得从天台上掉了下去，还是血族少女扑闪着小翅膀把他给拉了上来。”
“……”
“刚开始少年像其他人类一样很害怕，但是随后他发现这个血族少女似乎是个对他无害的佛系血族，于是以奇怪的亲和力和这个少女交流起来，成为了朋友。他答应以后的每个无月之夜都会站在这座楼的楼顶等着她大驾光临。”
“第二夜，血族少女知道他是来自大海另一边的外国留学生，只称姓氏的话，叫做言。是一个人在外国住的奇怪家伙。”
“第三夜……”
“第四夜……”
“唔，那个，”我看着他的样子，突然有点难受，“你一直都是这样吗?“
“怎样?“
“一个人默默在心里写故事什么的...…”我说，“你看起来不开心呢。”
“我已经改不掉这个习惯了....他说，“一旦停下来，就算走在路上也不知道要干什么。”
“你好像让我想起来了什么东西，”我揉了揉脑袋，“我的家乡。”
“家乡?“
“嗯，我出生的地方，那里有很多高位血族……他们给我的感觉就和你很像。”
“孤独吗。居然被比做吸血鬼了.....”他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，“还真是头一次。”
“但你是个人类嘛，怎么能和那些家伙一样，”身为高贵的族类，如果不能让一个人类开心起来怎么行，“如果你把这本小说写下来，我一定会去看的。”
言怔怔地看了我好一会儿，弄得我都快不好意思了，“谢谢...找听见他小声说。
“注意，殿下，有猎魔人的气息!”
“什么?”隔了一秒钟我才反应过来，这是爱德的声音，“猎魔人?在哪——”
“那是——”
言倒抽一口凉气，一把抱住飞在他头上的我，飞身跳进通往楼里面的楼梯口。在他臂弯里回头的瞬间，我看见对面那座楼上的某一扇窗户里绽开炽烈的光芒，就像一颗流星拖着长尾朝这边掠来....
“喂!你下楼都不走楼梯的吗?“我们两个重重摔在楼梯间的地面上，就算有言的身体垫着，我还是疼得不轻。
“看来你果然知识不足……”他站起来拎着我继续往楼下飞奔，我甚至看不清那些铺着红地毯的华丽走廊，“那是……RPG!”
震耳欲聋的爆炸身从头顶的方向响起，接着天花板，墙壁和地板都像地震一样震动起来……
“怎么了怎么了，这里是要塌了吗？”
“一发RPG还不至于……”言气喘吁吁地说，“那是什么，恐怖袭击吗？”
“好像是猎魔人……那群一直追杀我们的人类，”我一边说一边尝试和爱德建立心灵感应，“他们从来都不和我讲道理……”
“猎魔人吗……”言似乎露出了看不懂的表情，“那就别废话了，敢在市区里用RPG火箭筒，和恐怖分子也没差别了——”
“你不是会飞吗？”言把我拽进一条临窗的走廊，“这里比较安全……从这里走!”
“殿下!”窗外出现了黑翼伸展的人影，“快!”
“爱德，这里有个人类，帮我把他也带出去!”
“你说什么?”言惊诧地说，“我又不是……”
“猎魔人从来不会放过和血族接触过的人类，他们会认为你被我咬了，”我展开双翼，朝玻璃伸出手，窗玻璃无声裂开，碎落一地。
“殿下!小心!”
诡异的风声从耳畔掠过.....全身像触电般阵痛，视野自动对焦，模糊而又突然清晰……
我熟悉这种讨厌的感觉，血族的自我保护本能，每当生命危险来临时，全身的魔力自动开放到最大，在身边形成绝对的保护领域，在这种状态下没有任何东西伤得了我一一
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，我调动了全身所有的感知力，却完全没有感受到任何对准我的威胁。
但血族的本能绝对不可能出错……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，回头看向身边的言一一
那一幕被血族的高倍感知延缓了。旋转的金属弹头在空气里划开透明的轨迹，弹道线笔直笔直的，像一根长矛，直刺向言的心脏!
“不要啊!”
在我的失声尖叫之下，这个人类刚刚感觉到危险的来临。但是还没等他瞪大双眼，那枚子弹便没入了他的校服前胸。子弹的冲击力带着他的身体继续往前飞去，重重地撞在后面的墙面上。
“喂!言!”我急忙跑过去摇晃他的身体，“你怎么样?”
没有任何回应，只有一缕鲜血从他的嘴角淌下来，却让我没有任何**。
“殿下!快走!那个人类已经死了!“
我回头，爱德已经不在那扇窗户外面了，看来猎魔人的武器已经对准了他。
为什么呢...我明明什么坏事都没有做，无论是对血族还是对人类...只是想和一个人类交个朋友，就要面对这样的惩罚吗?
这群人....太狂妄了!
言的温度在我手心里飞速褪去，我闭上双眼，凑近他的脖颈。在他活着的时候我从来没动过这样的念头，但现在.....
牙齿轻轻刺进他的血管。契约达成，他的鲜血归我，我的诅咒……归他。
这样一来你就不会死了吧...对不起，言，我答应过不会把你变成血族，但是……
我更没办法看着你死掉。
我们今后还是朋友……永远。
“呐，爱德，”我重新站起来，“我们走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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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观测到血族目标张开保护领域，攻击目标变更为原目标旁边的疑似被感染者。确认击毙。绫帆完毕。”
耳机里传来女孩子的柔软声线，虽说冷是冷了点，不过依然是像八音盒般的悦耳啊。
“干得好，织姬。”我切换频道，“喂，久北，我是月道，你听得到吗？”
“怎么样，少佐，”耳机里换成了令人头疼的愉快男声，“我这里看见那小女孩从另一侧的窗户飞出去了，看来是准备和楼顶上那个挺帅的血族会合——”
“那么轮到你出手了，阻止她。”
“明白，我现在和风间去追她。呼！”
接下来应该有一场精彩的舞剧可以看了。拧开直升机的舱门，夜风呼啸，下面整座既像天堂又似地狱的通明城市尽收眼底，连同包裹着它的黑色群山。
“月道少佐，这样太危险了，建议您关上舱门。”前面驾驶舱里传来我最喜欢的声音，清脆又灵动。
“唔，危险？”我冲驾驶舱笑笑，“猎魔人……还怕危险吗？调整角度，转向目标的方位。”
“明白。确认坐标。”
直升机改变了航向，降低高度开始在高楼之间穿梭。片刻，远处的楼群之上，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色影子，在夜空里贴着楼顶飞驰。
“久北，我看见目标了，”我扶正耳机和麦克风，“你在哪儿？”
“稍等……不愧是高位血族，如果您来试试就知道她飞得有多快了！”
话音刚落，又有两个黑影从楼群里升起，一左一右死死跟在第一个黑影后面。
“铃无，保持安全距离，不要进入血族的念力范围。”我拿出电子望远镜，“尽量稳住机身。”
“全听您的。”驾驶舱里说。
电子望远镜的视野里，那三个黑影的外形都被放大得纤毫毕现。最前面的果然是个小女孩，看上去就像十五六岁的人类，穿着哥特裙装，背后却长着一双黑色的蝠翼。那张苍白但漂亮的小脸真让人忍不住想再放大一点……妖冶的血族比比皆是，但这么可爱的，我似乎还是第一次见。
而她后面的两个，则是我最熟悉不过的两个家伙，如果我把他们此刻背着喷射动力装具，银色斗篷连同其下的长风衣在狂风里翻卷的镜头拍下来公之于众，大概全日本的少女都会爱上他们的吧？
也许除了铃无和织姬……我无奈地想，突然也有了种带上武器去前线的冲动。
“我们快追上她了！风间！你从侧面……喂！”
耳机里传来久北的惊呼。我调节望远镜的倍数，看见第四个黑影正在高速从后面逼近。
“注意！久北，你的五点钟方向出现敌对目标！”我说。
“收到！五点钟方向！”
“交给我了。你继续追。”耳机里突兀地响起一个冷漠的声音。其中一个银斗篷调转了方向，迎着来袭的方向直冲过去。
“不要轻敌，风间，任务重要。”我说。
“清楚。”
望远镜调到最大倍数，风间的长发在夜风里飞散，刺破夜色的冷光一寸寸从他手里浮现出来。
太刀“银罚”，坚韧的合金刀身，刃口却是纯粹的秘银。风间是最冷酷，也是真正的猎魔人，只有他才配得上这把对血族能一击致命的长刀。
而他的对面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血族，银发赤瞳，修身的暗红色长礼服，此刻危险的猩红光晕团团围绕在他身旁，像是地狱里的业火。
“小心，风间，他已经进入巅峰状态了！”
风间没有回答我，背后的喷射装置冒出绚烂的火花——为了隐蔽行动，猎魔人的装备通常不会有明火或者超标的噪音，这是它正在过载的表现。下一秒，长刀高举过顶，风间像流星失坠般俯冲下去，与此同时对方合拢双手，血色的流光剧烈地旋转集中。“银罚”的刀刃斩在那道光芒上停下了，但冲击力丝毫不减，风间连同那个吸血鬼一并砸落在远处的某座正在施工的大楼上，那里已经是望远镜的视距之外了，我只能看见两点银色和血色的微光在视野尽头不断交汇、碰撞，风间的麦克风里只剩下凌厉的风声和刀剑斩击的清鸣。
我不能再打扰他了。视野转向另一边，久北继续在夜空里追击早就锁定的目标。血族毕竟也是生物，也是会疲惫的……但高压涡轮喷射装具却不会。久北的速度不减反增，像猎鹰即将抓住那只无助的小鸟。
“咦……爱德竟然……”那女孩发现自己的同伴不见了，同时追赶自己的人也少了一个，于是停在空中，像夜莺一般悦耳的少女声音透过久北的麦克风隐约传过来，“喂，你可不要欺人太甚了，我好歹也是纯血王族，小心我把你变成我的仆人哦！”
还挺聪明的，知道自己已经无法脱身了么。不过久北那家伙……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果不其然，那边传来久北散漫的笑声，“血族的小姑娘都是那么可爱的吗……看来你需要学长来教教你怎么和帅气的男孩子搭讪才行。”
“区区人类竟敢这样……告诉你，你们刚刚干了一件最可恶也最蠢的事，”那女孩的身体开始升腾起血红色的光芒，比起刚刚那个血族有过之而无不及，“果然得让你们偿命才行！”
“小心，久北，她是纯血王族！”
“一个小姑娘而已！”久北拔出左手的镀银沙漠之鹰和右手的银匕首，率先朝对方发动了突袭。
“久北应该能对付她吧？”驾驶舱里有点担忧地问。
“说实话，铃无，”我感觉手心有些冒汗，“这可能……”
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久北的战斗力，不带任何装备的他就足以徒手打败一个普通仆从，而他的沙漠之鹰里填充的是灌装水银的“银蒺藜”弹头，在打进血族的身体后会成神圣的十字形爆开，并释放出致命的水银……如果被它打中，就算是高位的纯血王族，至少也无法战斗了。风间在他们中以技巧见长，而久北则是力量与技巧兼具。
但是视野里的这个女孩……她似乎陷入了某种狂乱的情绪。一般来说纯血王族不屑于和人类械斗，他们对高密度魔力的控制足以隔空绞碎一架战斗机……但她现在露出了尖牙和利爪也舍弃了敏捷和技巧，反而在用那娇小的躯体对久北进行力量上的压制——
“喂，这小姑娘可不太可爱啊，”几个回合之后，久北不得不后退，这家伙终于明白了自己面对的是一个怎样的生物——那个女孩已经被血红色的、藤蔓一样的光芒团团围绕住了，那既是她的利刃，又是她的铠甲。她的银发和裙角都在风中肆意翻卷，一条曲线完美的腿笔直向下伸展，另一条则微微曲起，仿佛在预备某种诡异的舞步。那美丽的红瞳里折射出的杀意，传到我这里都丝毫没有减弱，仍然足以让人类瑟瑟发抖。
“这下麻烦了——”
“去死吧！”
她身体周围的红光顷刻间像荆棘一般蔓延开来，无数条红色的绞索从各个方向朝久北伸去！根本没有躲闪的余地，下一秒他的整个身体都被血色的魔力吞没，红光顶着他继续前进，狠狠地打在一座大厦的玻璃幕墙上，墙壁当场被砸开一个大洞，烟尘冲天四起。
“喂！久北！”
“见鬼……少佐，我还没死，”耳机里传来模糊而虚弱的声响，“喷射动力瘫痪，抗念力力场衰减至百分之三十，抗转化护甲破损率跌至安全线以下……总之我恐怕没法对付她了！请求撤退！”
“我想办法接应你……不好！她已经朝你过去了！”
“什么？！”
“快！铃无，往那边开过去，她想杀了久北！”我朝驾驶舱大吼，这个血族公主到底是怎么回事……如此凶相毕露的纯血王族吗？
她到底为什么那么愤怒？
“呼叫久北，我是绫帆。你还能动吗？”
耳机里忽然响起八音盒般轻柔的声音……见鬼，我是有多不冷静，才忘了我们还有一张王牌——
“织姬……你的位置？”
“月道少佐，我已经转移狙击位置，坐标12-147，随时准备为久北提供狙击支援，”她的语调仍然平静柔软，“久北，给你一个机会，逼出她的自我保护领域，在那之后我可以一击把她制服。”
“如果那是个男人就已经没戏了，”久北在缓缓调整呼吸，“既然是个小姑娘，那我还可以试试。”
直升机靠近了那座楼，我用肉眼已经可以看到，在楼层塌陷的破口，那个血族女孩正像个女王一样，一步一步冷漠地往里走去。
而她的面前，一个白色的人影缓缓从废墟里站起来，理了理那件罩在风衣外面的，早已破碎不堪的银色猎魔人斗篷。
“我一定要……好好折磨你。”
半晌，我只听见了这句如同来自地狱的失真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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